冰糖炖辣椒

蜡烛

爆肝了！我要死了我的妈……一口气打完……

忘羡夜猎的故事……我本来想写的是小鬼，结果打开word变成了女鬼（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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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镇子上的人们都进入了梦中。天空一轮明月被云层渐渐遮挡住所有月辉，大地陷入一片漆黑。

罗家庄里静悄悄的，一片死寂。

突然，罗家庄里的人都被一声刺破苍穹的尖叫惊醒，仆人们听出声音是从家主的屋子里传来，连忙坐起身披上衣服穿好鞋子赶过去。

到达主厢房院子的时候发现，家主的房门被锁死了，叫庄子上力气最大的汉子过来强行破门，结果反而是汉子被门上不知名的力量推出去十几米远。仆人们战战兢兢地看着那一米九的汉子飞出去还吐了一大口血后，都不敢动了。

这时，黑漆漆的屋子里亮起了一盏灯。透过油纸糊的窗户可以依稀看清里面的人在来回走动，仆人们缩在窗户外面想看又不敢看。不一会儿，整个屋子都亮堂堂的，似乎是里面的人在每个角落里都点了蜡烛。期间，还有隐隐约约的歌声和说话声传出来。

仆人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家主到底遭了什么邪。好不容易在外面挨到天亮，昏昏欲睡的婢女被房门拉来的声音吓得一惊，睁开眼看去，他们担心了一整夜的家主毫发无伤地走了出来，除去眉间的疲惫和眼睑处的黑影，似乎昨晚只是一场梦，事实上什么也没发生过。可在场那么多人，不会都在做梦。

……

“事情经过就是这样，”穿着金丝着边的锦衣的富贵男子忧虑地转着大拇指上的扳指，“我对晚上发生了什么没有任何印象，若非庄上的人都众口一词，我都觉得是谁在诓骗我。”

魏无羡坐在蓝忘机身侧，看似端正有礼，实则大半身子的力量都靠在蓝忘机身上。他摸了摸下巴：“你是说，你半夜起来自言自语，还点了一屋子蜡烛，房门明明没锁却推不开？”

罗俊阳点点头：“正是。”

魏无羡又问：“听你口气，这事还不是最近才发生的？”

罗俊阳算了算：“从上月中旬开始至今，已有三十六日如此。管家告诉我说从那日起，我每夜都会如同梦游一般重复做那些事。就算我克制着不入睡，到了子时也总会控制不住睡着。”

魏无羡心道：“听上去倒像是普通的魇症，不过每晚都做同样的事却又十分奇怪。”

罗俊阳揉了揉额头：“起初我以为是患了魇症，到处寻医问药，吃过的药没有上千副都有上百副。若非药石无医，我也不会求到蓝氏仙府上，还请两位仙师施于援手让我能睡个安稳觉。”

蓝忘机袖子里的手扶了靠在他身上的魏无羡一把，站了起来：“天色尚早，子时拜访。”

罗俊阳求之不得：“哎哎，好。两位仙师不留下来吃个饭吗？”

魏无羡笑嘻嘻的：“不吃不吃，我们寻仙问道的都会辟谷之术。”

蓝忘机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罗俊阳目露敬仰：“那，那我送两位仙师出去。”

……

从罗家庄出来，魏无羡趴在小苹果背上若有所思：“蓝湛，这件事倒是挺蹊跷的。”

蓝忘机牵着绳子：“嗯。”

魏无羡从旁边挂着的袋子里掏出一个苹果，咔嚓一口去了一半，一边嚼得脆生生的一边道：“乍一听以为是魇鬼作祟，但是又不符合常理。”魇鬼喜欢入寻常人的梦，因为它们都没有实体，所以能够操纵着入梦人的身体到处作怪游戏。但很少会有一个魇鬼入人梦里会重复三十六天做一模一样的事。

魏无羡鼓着腮帮子：“也不是有人下咒，庄子上风水应该找人看过。只要庄主问心不愧诚善待人，保他一世无虞是没有问题的。除非……有人心术不正。”

蓝忘机目视前方走的平稳：“罗俊阳有事相瞒。”

魏无羡把果核一扔：“英雄所见略同！不过晚上来这一趟应该能发现点东西。”

蓝忘机：“嗯！”

魏无羡揽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侧亲了一口：“现在，我们先去吃饭！”

蓝忘机一本正经：“求仙问道之人会辟谷之术。”

魏无羡松开他，在驴背上哈哈大笑。

子时刚过，忘羡二人从罗俊阳特意给留着的大门进入罗家庄。

罗家庄占地面积极大，一进门就是一片莲花池，东西南北客厢房罗布，呈一个回字形把罗俊阳的厢房抱在中间。按理来说，罗俊阳的位置是整个庄子上风水最好的地方，整个庄子的运势都在主厢房顶上了。这样还能出事也是奇也怪哉。

家仆们团团围在主厢房门口，心急如焚，待看见蓝忘机二人到来后如同见到救世主。

魏无羡迈上台阶，伸出手指敲了敲门，嘴里低声道：“开门。”

仆人们刚想提醒魏无羡敲门肯定没用，却被猛地拉来的屋门吓得所有人一个大退步。

魏无羡笑眯眯地对他们道：“看来这个邪祟还有点礼貌。哈哈哈……”

仆人们：“……哈哈哈……哈”

蓝忘机走到他身侧，两个人进入漆黑一片的屋子。魏无羡黑色的袍角甫一消失在门口，两扇门砰地被用力甩上，把想一探究竟的胆子大的下人惊的一哆嗦。

魏无羡二人灵力护身，目能夜视，再怎么黑的环境也能勉强看个清楚。

他们站在罗俊阳的床边角落里，等着罗俊阳说的事情发生。

半刻钟后，罗俊阳准时从床上坐起来，掀开被子打着赤脚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嘴里低低的说着话，魏无羡侧耳一听，翻来覆去都是：“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突然，罗俊阳拔高音量，声音尖细的像个女人：“放我出去啊啊啊啊啊啊！！”

魏无羡微微皱眉，凑到蓝忘机耳边：“蓝湛你看他动作像不像个六神无主的女人？”

蓝忘机搂着他的腰把他拉近一点：“像。”

罗俊阳那边又有动作了，他低声道：“点灯点灯，好黑啊，这里好黑啊……有没有蜡烛……蜡烛……点灯，点灯……好黑啊……”

火折子被打开，一盏蜡烛在桌上被人点亮，小小一盏，照亮的地方不过一隅。果不其然，罗俊阳嘀嘀咕咕地嚷着：“不够……不够……不够……蜡烛……还要蜡烛……”

直到整个屋子里点满了大大小小的油灯蜡烛，罗俊阳才在最亮的地方趴下去，似乎很满意：“终于不黑了……好亮……好亮啊哈哈哈哈哈哈……”

魏无羡看完了这场闹剧，心里也琢磨清楚了：“把他叫醒吧。”

蓝忘机点头。

魏无羡跨过数不清的灯盏，走到罗俊阳身侧，罗俊阳这才看见他，目光陡然阴森狠毒，嗓子里发出嘶吼声。两只手弯成爪子直探魏无羡喉咙死穴，魏无羡不慌不忙地掏出一张符顺势塞进他的掌心：“醒！”

罗俊阳定在原地，两手前伸，就差一点就能碰到魏无羡。一杯茶的时间，罗俊阳目光恢复澄明，他呆呆地缩回手：“我，我刚才又发病了？”

魏无羡此时不像白天那般容易说话了，他转身走到蓝忘机身边：“我刚才在一边看了个清楚，你这症状不像是发病，倒像是报应。”

罗俊阳刚恢复一点血色的脸蹭的发白：“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魏无羡已经拉着蓝忘机往外走了：“我在说什么你心里有数，既然罗庄主不肯坦诚相告，那我们就不叨扰了。”

只留下身后的罗俊阳一脸惨白，动弹不得。

……

客栈。

魏无羡靠在蓝忘机身上，蓝忘机把人往怀里又抱了抱：“休息。”

魏无羡把脸埋进他的肩窝：“你说姓罗的明天会不会过来求我们。”

蓝忘机笃定道：“会。”

默了默，蓝忘机低下头亲了他一口：“魏婴。”

魏无羡哼了哼：“怎么啦？”

蓝忘机肃然道：“以后不可像方才那般。”他说的是刚才魏无羡离鬼上身的罗俊阳那么近，那个距离十分危险。

魏无羡懒洋洋地应了声：“我吃准了他伤不到我。”

蓝忘机道：“不可。”

“……”不听不听夫君念经——

“哎——二哥哥饶命！！知道了知道了，我知道了啊！！！”

次日，罗俊阳黑着一对眼睛找上门。蓝忘机早早醒来，在门前设置了禁令，外面的一切响动都吵不到屋内。让魏无羡舒舒服服睡到了临近中午。

等魏无羡解决完了早饭兼午饭，两个人才不急不缓地拉开门，就看见门口一条死鱼模样的罗俊阳眼含热泪地看着他们。

……

罗俊阳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两位仙师想知道什么？”

魏无羡嗑着瓜子道：“关于你身上的女鬼，有多少说多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许隐瞒。”

罗俊阳脸色苍白：“那女鬼……是我远房堂妹……”

魏无羡呸地吐出瓜子壳：“小苹果，送客！”

驴在后门不给面子的叫了一声，没理他。魏无羡啧了一声：“蓝湛，我们走！”

罗俊阳连忙出声阻拦：“我说我说我说……那女鬼，是我的妻子。”

魏无羡这才坐稳屁股。

罗俊阳涩声将一切事情道来：“女鬼名叫徐慧叶，是江南徐家钱庄的独生女儿，三年前嫁与我为妻。只是她一过门就发了疯，据她姆妈说是被后院什么东西吓着了。她起初只是自言自语，后来开始咬人打人。我没有法子，只好将她关进南厢房一间屋子，让人好生照料着。谁知后来，她自己跟下人要捉迷藏躲进了藏酒的酒窖里。下人失察把酒窖锁了，等反应过来，人已经在里面死了二十日有余……我给她好生安葬，以为她会自行离去，谁知她……竟怀着鬼心害我。这可真是……唉……”

死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窖里……这也能解释为什么徐慧叶上了罗俊阳的身后，不停的找蜡烛点灯。

魏无羡突然问了句：“那你庄子上可有其他妾室？”

罗俊阳道：“有一位。”

魏无羡点头：“何时入府的？”

罗俊阳道：“在徐慧叶之前。”

魏无羡嗑完了一盘瓜子：“我知道了，你可以回去了。”

罗俊阳期期艾艾：“那，那仙师可否替我收了这女鬼？”

魏无羡笑得露出一口白牙：“解铃还须系铃人。”

罗俊阳一怔，低下头匆匆离开。

蓝忘机道：“累不累？”

魏无羡道：“你昨天晚上怎么不问我呢？！”

蓝忘机扭过头：“……”

……

入夜，忘羡二人潜入罗家庄。

站在罗俊阳那个妾室房门口，魏无羡：“二哥哥，再不松开魅鬼就要跑了。”

蓝忘机怎么可能让他进一个女人的房间：“你在这别动。我来。”

魏无羡奇道：“你？”

蓝忘机把人拽回来：“我来。”

说完，他进入屋子。

不一会儿，忘机琴声响了两声，魅鬼的尖叫破空响起，琴弦再一声，便彻底没了声响。

轻而易举的，蓝忘机便把当年吓疯了徐慧叶的魅鬼给收进了锁灵囊中。

接下来，便是把这个锁灵囊里的东西拿给不肯投胎的徐慧叶过个目了。

魅鬼善妒且极为自私，为了守住自己的男人什么都做的出来。

当年徐慧叶进罗家，想来便被这故意露出原型的魅鬼给吓疯了，加上罗俊阳的不作为，直接把人扔进了南厢房。谁知道徐慧叶是不是因为捉迷藏躲进了地窖还是被人故意关进黑黢黢没有光的地窖活生生弄死的？

此时已过了子时，罗俊阳照旧被徐慧叶上了身，正在点蜡烛。

蓝忘机把锁灵囊往罗俊阳，不，是徐慧叶的怀里一扔，徐慧叶果然停下点蜡烛的手。

罗俊阳的身子晃了晃，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从他天灵盖上飘了出来，手里还拽着锁灵囊的带子。

女鬼眉清目秀的，看着手里的锁灵囊，眼睛里突然流出怨毒的血泪，嘴里不住的尖叫。魏无羡能感觉到锁灵囊里的魅鬼魂魄震荡，显然被吓得不轻。

徐慧叶打开锁灵囊，把尸变了的手伸了进去，魅鬼惊恐的吼叫声充斥着整个罗家庄上空。

一时之间，整个罗家庄人心惶惶，瑟瑟发抖。

及至天将亮，徐慧叶把空荡荡的锁灵囊毕恭毕敬地还给了魏无羡。还向两人行了个礼，这才如一缕白烟在空气中慢慢消失。

忘羡二人对视一眼，踏着缓缓升起的朝阳的光辉离开了罗家庄。

至于倒在地上的罗俊阳？谁爱管谁管。

魏无羡照例趴在小苹果背上：“这徐慧叶挺聪明的，知道自己打不过魅鬼就上罗俊阳的身。一来罗俊阳害怕肯定会找上仙门世家求助，帮她收了那魅鬼，二来又惩罚了罗俊阳当年对她做的那些混账事。”

蓝忘机把买来的早点递给他：“先果腹。”

魏无羡接过来打开就吃。

蓝忘机看着他，目光柔和：“下一个地点，你想去往何处？”

魏无羡给他喂了一个小笼包：“回姑苏！我想你的兔子了！”

蓝忘机把包子咽下：“嗯。”